钦心

·CP：蔺晨x萧景琰

·灵感来自剑三丐秀剧情歌《无垢》-nl不分，脑洞大纲来自 @钦意 

·OOC和BUG依旧是我的，蔺靖永远是大家的

·祝各位看官新年快乐！猴年大吉！(づ｡◕‿‿◕｡)づ

·苏靖友情兄弟向，苏靖友情兄弟向，苏靖友情兄弟向！！！

·《无垢》（一）戳这里（2/11更新）

·《无垢》（三）戳这里（2/13更新）

·《无垢》（四 完结）戳这里（2/14更新）

（二）

我怀应似坛酒 天地为友 唯浓一人口

却胆怯你拒开封泥因嫌垢

我身应似隼游 四方任走 笑醉仙中酒

却甘龙入浅池 只为你而囚

 

多年之后，梅长苏身亡，魂归梅岭。

临终前在床榻边嘱托蔺晨，望其前往金陵，代替自己助萧景琰一臂之力。

 

“你……应当见过景琰的……”梅长苏面无血色惨白若纸，唇边还留有一丝殷红的血迹，手中却用尽了全力，攥紧床榻边蔺晨浅蓝色的衣袖：“那年在金陵……那朵合欢，那根柳枝……你还记得吗？”

“……”蔺晨撇开头去不看梅长苏。他怎会不知道萧景琰是何人，是天资英奇体识明允的当朝太子，是为人耿介忠贞不二的皇七子，更是当年在柳树下看着他笑得开怀，拨开了他情窦的萧景琰：“我知道……我都记得。”

梅长苏扬了扬唇角，却虚弱地发不出笑声，又奋力喘了几口气才继续说道：“当年若不是我赌气，怨你戏弄于景琰，带着他跑开……之后还不让你见到他，你们早该相识相知了。”

蔺晨没有答话。

 

只是梅长苏不知道罢了，自从那日在柳树下遇见了萧景琰，一见倾情。那么些年，他对萧景琰的认知，哪里会比梅长苏少。只是越了解这个人，就越是对他倾心。

林殊死后，他知道萧景琰悲痛欲绝，他却只能捏紧手中白鸽传来的纸条，看着琅琊阁里那扇紧闭的房门，里头是他的父亲，正在救的人是梅长苏，但他不能去告诉萧景琰。

萧景琰因为在朝堂上替祁王和赤焰军分辩而被皇帝训斥，遣去边疆征战杀伐时，他却只能扔开白鸽传来的纸条，看着屋中死里逃生的梅长苏殚精竭虑地谋划未来的一切。

梅长苏去往金陵辅佐萧景琰步步夺嫡登顶时，他却只能从大雪纷飞的北燕遥遥让白鸽寄去一封书信，向梅长苏言明将尽自己的全力搅乱北燕对大梁的狼子野心，让远在金陵甚至都不知道他存在的萧景琰多少省去一些后顾之忧。

后来终于见到了他心心念念多年的萧景琰时，萧景琰的眼中却全是疏离淡漠，与他的每一句谈话也都离不开梅长苏的身体。

蔺晨却只能苦笑，他盼了那么些年，怕是情根深种。但是萧景琰从头到尾都不知道他就是那柳树下拿着合欢花的小白团子，一声声只唤他为蔺先生。

 

他本想开口同他相认，到最后仍是张了张嘴又闭上。

蔺晨活了那么多年，终究还是怕了这一回。

萧景琰到底会不会记得呢。

大概是不会吧。

早该想到是这样的重逢和相聚。

是谁说每一次分别，都是为了更美好的重遇？

出来，他蔺晨一定打死这个人。

如果早知重遇却不敢相认，当初年少轻狂的他就不会轻易离开金陵。怎么样也该再与萧景琰见上一面，告诉他，他叫蔺晨，然后把那一朵合欢花送给他。

好在萧景琰别来无恙，永远在他心上。

蔺晨也算是知足了。

 

“我此番……怕是再也回不去了。”梅长苏无力地阖上了眼眸，他已经快睁不开眼睛了。蔺晨只看着他，仍然不说话。

“蔺晨……蔺晨，看在你我二人相识多年，你替我……替我回去。”梅长苏的手也快抓不住蔺晨的衣袖，却依然想要说完最后一句话：“我这辈子至此，所有的心愿都已了结。唯负一人……景琰，他是我的兄弟，我的挚友……我让他一人苦撑了那么些年，又让他得而复失……蔺晨，算我求你，帮帮他，别再让他难过……”

“你把合欢花给景琰，他会记得……”

梅长苏的手落下了，手背上划过一滴泪。

蔺晨坐在床榻边遥望帐外远处峰峦叠嶂云雾缭绕的青山。

林殊眉目安详地去了。

 

“我会的。”

“我会陪着景琰的。”

“我答应你，也答应我自己。”

“再见，林殊。”

 

蔺晨风尘仆仆地将梅长苏病逝的消息带回了金陵。

他第一次看见萧景琰跪倒在地，哭得痛彻心扉。

不知道十年前他听说了林殊和祁王的死讯时，是否也是如此。

好在这一次，蔺晨在。

 

蔺晨走上前去，在萧景琰面前单膝跪下，轻轻地将他带入怀中。

一个安静的拥抱，满含怜爱。

萧景琰这一次没有拒绝他，紧紧地抓住了蔺晨的手腕，在蔺晨的怀中渐渐哭没了声音。

蔺晨攥紧了藏在衣袖里，手中的合欢花。

“景琰，别怕。”

 

又是一年三月细柳含苞，萧景琰在内殿伏案批折，蔺晨悄悄地站在他身后探头细看。

“这许安下回在絮絮叨叨嘟嘟囔囔地上折子同你说什么礼教，你就直接将他扔去蜀地做知府得了，看他走过蜀道之后，还会不会有精力写那么多话。”蔺晨一看折子就知道，又是许安这人在劝萧景琰要选妃纳嫔，好为皇室开枝散叶。翻了个白眼，从怀中掏出一颗苹果递给萧景琰：“尝尝，可甜了。”

萧景琰被身后蔺晨的声音一唬，手下的朱笔一抖，险些写错批文。

搁下笔，萧景琰没好气地瞪了一眼蔺晨：“先生下一回能不能从正门进来，为何老是爬窗户，做那梁上君子？”嘴上这样说着，却仍是接过了苹果。

“爬窗户嘛，别有一番风味，这叫乐趣。”蔺晨揣着手笑眯眯地看萧景琰啃苹果的样子，两颊一鼓一鼓的样子像一只可爱的小仓鼠，蔺晨笑得就像一只盯准了猎物的大脸猫。

“先生看着我做什么？”萧景琰合上许安的奏折放到一边，咬了一口苹果，眼角的余光瞥见蔺晨站在一旁直直地看着他，不禁疑惑：“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蔺晨弯下腰凑到萧景琰面前去，伸出右手大拇指去蹭了蹭他的唇角。又稍稍抬起眼帘去看萧景琰的双眸，四目相对，刹那间氤氲起化不开的暧昧柔情。

 

窗框上落下一只雀儿，不解风情地叫着。

萧景琰慌乱地假意咳了一声，别过脸去不看蔺晨的眼睛。蔺晨笑了笑，眼睛里盛满了落寞，直起身子说道：“这苹果汁水多，陛下的唇角方才沾了一些。”

萧景琰此时却在想别的。

蔺晨方才凑到他面前，伸出手来的动作，太熟悉。

自从蔺晨留在朝堂辅佐他之后，时常会这般逗弄于他。萧景琰只道是琅琊阁主潇洒风流，举止难免不拘于礼，好在蔺晨不拘小节，却也从未逾矩半分。所以萧景琰开头说过他几次之后，也就继续任由蔺晨作为。蔺晨刚才的动作，见的也的确不算少。

不对，不是这个感觉。

应该是更早之前，他就见过这样的动作。

萧景琰虽耿直，但也并非全然不懂情爱之事。很多次他也觉得蔺晨的动作里，不只是单纯的玩笑，似乎还有些别的。

萧景琰说不出来那是什么，但他隐约感觉到了。

这种感觉，不是蔺晨此番来到金陵后才有的。

给他一点时间，容他想一想。

他应该能记起来。

 

“陛下，户部尚书沈大人有事觐见。”列战英自外殿进来，向萧景琰和蔺晨行礼。

萧景琰的回忆被打断，只得暂且放下，起身去见沈追。

“蔺先生，我先过去了。”萧景琰向蔺晨点了点头，末了，仍是深深看了他一眼，希图从那双眼里能看出些什么来。但蔺晨只是一味地笑，虚作了一个揖。

萧景琰只能转身离去。

 

蔺晨踱步到窗边，挥袖赶走了那只叫唤个不停的雀儿，回过身去看萧景琰走出殿的背影。

比年幼时的背影自然是宽阔了许多，但依然是脊背直挺如白杨。不似女儿那般婀娜多姿娇柔软弱，而是别有一番绰约姿态，裹挟着些多年征战沙场的沧桑和孤寂一人的萧索。

蔺晨不知道他若是说出幼年之事，萧景琰是否会记得。

但他还是选择了不说。

只以梅长苏临终嘱托为借口，留在了萧景琰的身边。

旁人只道他是因为兄弟情义，只有他自己知道，是因为他对萧景琰多年爱恋。

或许林殊也知道，聪慧如他，早该看出来些什么，却从未言明过。并且将这个秘密，一起埋葬在了梅岭。

如若林殊还在，如若林殊愿意做个中间人，如若林殊愿意给萧景琰一些暗示，蔺晨现下也不至于心里苦成这般。

蔺晨偶尔想想，甚至觉得林殊一直都在捉弄他，就因为多年前他调戏了萧景琰。

 

人都有害怕的东西。

蔺晨怕的，就是自己莽撞表述了情意之后，会惹恼了萧景琰，甚至是二人的疏离。

他知道这只是万一。

他害怕这个万一。

这份爱，其实让他害怕。

 

然而这就是爱啊。

你明明在害怕，却不懂得远离，或者说，是不愿意远离。

一个人，一旦尝过了爱之酣欢，就难以再放下。

 

爱若能参破，终究是寂寞。

忘却了前因与后果。